百里狐

文笔渣,历史废,乱七八糟的人设,乱七八糟的背景,下不了狠手,写不了大虐。辣鸡写手就是我。

碧水起惊涛 第十七章

#双重生 #师徒 #耽美 #武侠 #复仇 

————

沈栖知做了一场大梦,又或者说,他彻底清醒了。


第三天清晨,他平静的睁开了眼,感觉身子爽利了许多。他想起了很多事,从他在客栈醒来以后发生的事,他都想起来了。


清晨的阳光,树上的鸟鸣,空气中的花香,组成了一个鲜活的世界。


他明白了,他一直以为的噩梦,其实不是梦,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。


他重生了。


穆之恒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看了过来,短短三天他瘦了一圈,两只眼窝都凹陷了进去。沈栖知看着他,一时有些恍惚。


他知道为何总觉得穆之恒陌生了,因为上一世他死的时候,穆之恒已经十四岁了,而现在是两年前。


“师父,你还难受吗?”


“好多了。你去拿纸笔过来。”


穆之恒不明所以,但还是听话的拿了过来。


“你先出去,把门关上,不要放任何人进来。”沈栖知说道。


穆之恒不知道为什么,感觉师父这次醒过来,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,对他似乎也冷淡了许多。


他扭捏了一会,心虚的揪了揪他的衣襟:“师父,你要是还生徒儿的气,就罚我吧。”


“你先出去,此事以后再说。”沈栖知头也不抬的说道。


穆之恒听到这句话,好像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。他看着师父冷漠到极点的表情,心里有些惶恐。

师父是不是不喜欢他了,所以连责罚他都不愿意了。


他紧紧攥着师父的衣角,无措的喊道:“师父……”

“你先出去,听话。”


师父的语气不咸不淡,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。他用笔杆拄着额头,眉头皱成了个川字。


这副表情,配上这个语气,落在穆之恒眼里,被解读成了不耐烦的敷衍。


师父厌恶他了。他连被责罚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

穆之恒心里涌起无尽的委屈,眼里噙着泪水。他一步一回头,一直蹭到门外,师父都没抬头看他。


房门在身后关上,“吱嘎”一声,他眼睛一闭,眼泪“吧嗒”掉了下来。


沈栖知压根不知道,这短短两句话,让他徒弟心中掀起了什么惊涛巨浪。若是知道,便是什么也不做,也得满足了这个小傻瓜上赶着挨打的要求。


穆之恒这次干的混账事,他当然不会这么算了,只不过现在他还不想动手。


一来他想趁着记忆还清晰,把那两年发生的事记下来。零零碎碎的事太多,他不敢确保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能全部记住。


二来穆之恒身上有伤,他也舍不得打。


然而小崽子不知道师父的想法,只自怨自艾的以为自己失宠了,这导致此后几天,他一直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,偷偷躲起来哭了好几次。


沈栖知密密麻麻的写了十多张信纸,事无巨细,只要能想到的全部都记了下来。等他终于停下笔的时候,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。


他扭了扭酸疼的脖子,长出了一口气。他翻到最开始的那一张,上面写的都是登州发生的事。


前世他没去吊唁沈誉,穆之恒也没鬼鬼祟祟的跑去疾风剑派。至于席哲这个人,压根就没出现。


他皱眉苦思,为什么不一样了?难道因为他的重生,导致一切事情发生变化了?


他又往下翻了一页,上面记录的是衮州的事情,突然他目光落在“荷包被偷”四个字上。


他心头一震,是了!他记起来了,上辈子他也来过安丘县,那次不是穆之恒受伤,而是有个小贼偷了他的荷包,他一路追到了安丘县。


他灵台霎时清明,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。


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不管事情怎么变化,但万变不离其宗。事情还是会按照原来的发展,回到原来的轨道上。


他瞬间觉得时间紧迫起来,如果在那个时间节点到来之前,他还查不出夜枭是谁,只怕最终还是会重蹈覆辙。那他这重活一世,又有何意义?


日落月出,月落天明,眨眼又是一个昼夜过去。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沈栖知身体又轻快了不少。


这几天三个人的气氛有些诡异,席哲像个幽灵,总是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沈栖知面前,好几次沈栖知都被他吓一跳。


他有一次无意中抬头,发现席哲正目不装精的盯着他看。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,他不但没有尴尬,反而还冲他露出了八颗整整齐齐的小白牙。


沈栖知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,总觉得那目光有些太过炙热。只不过彼时他的心思没放在这些琐事上,虽然觉得有些异常,倒也没往深处去想。


不正常的并非只有席哲一人,穆之恒则与之恰恰相反。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,与沈栖知交谈时,越来越恪守规矩,好像一个陈腐的小古板。


沈栖知偶尔问他几个问题,他都答的诚惶诚恐,看的席哲还以为沈栖知把他怎么了似的。


这家客栈是安丘县最大的客栈,后院有个小院子,种了些时令果蔬。那日午后,沈栖知想事情想的头晕脑胀,偶然间在楼上看到了这一片青青菜园,一时觉得心情舒畅。


黄瓜顶着一朵小黄花,慵懒的垂在架子上,瞧着就鲜嫩可口。沈栖知想起那清脆的口感,一时唇齿生津。他从楼上一跃而下,如灵巧的猫儿似的,稳稳落入院中。


刚一落地,他便看到一排瓜架后面有个衣角一闪而过。他微微歪了一下头,向那个方向看去。那衣服有些眼熟,好像是穆之恒?


他往那个方向走去:“之恒?是你吗?”


里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,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跟前,正好堵住了落荒而逃的穆之恒。


穆之恒双眼红肿,眼角还挂着未干的眼泪,嘴角微微下撇,一副没哭够的模样。


沈栖知蓦的心疼起来,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,柔声问道:“怎么哭了?谁欺负你了?”


这语气太过温柔,穆之恒的心里防线一下子崩塌了。他不停的掉着金豆子,哭唧唧的问道:“师父,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?”


沈栖知诧异的皱起眉头:“傻小子,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


“那你为什么不理我,连打我都不愿打。我冲你发脾气,故意躲起来不让你找到,害你淋雨生病,我犯了这么多错,你为什么不罚我?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?”他号啕大哭,将这几天心里的惶恐委屈全都控诉了出来。


沈栖知一时愣在原地,嘴角抽搐了一下。后知后觉的他,终于明白了他徒弟这几天不正常的原因。


他揽着穆之恒的腰,在他身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,又生气又好笑,骂道:


“臭小子!你还知道你犯了这么多错!心疼你身上有伤,你倒是不领情了。眼泪擦干了,跟我回屋。”


穆之恒跟在沈栖知后面,一路抽抽搭搭的,期间还碰到了席哲。穆之恒觉得丢人,一头扎进了屋里。


席哲看到他双眼通红,好奇的问道:“栖知兄,之恒他……”


沈栖知快速的笑了一下,故意大声说道:“小孩子闹脾气,需要用些特殊的手段纠正一下。”


席哲十分好奇,非常想知道特殊的手段是什么?


很快他就听到屋里传出了响亮的巴掌着肉的声音,他的脸“腾”的一下就红了。


原来这就是特殊手段啊!

评论(4)

热度(21)